天津中重

昨天华尔街见闻转发了一篇华泰研究所的文章，主题是日本钢铁行业在70年底末到80年代初期去产能的过程及其影响。配图用的是十年前的日剧《浮华世家》（又名《华丽一族》）里木村拓哉演的万表铁平的剧照，我非常敬佩采用此图的编辑的博闻强识和暗中意味。我在十年前就追过这部由山崎丰子小说改编的电视剧，深深被其中的剧情所吸引。这也算是我钢铁行业研究的带路人，让我第一次了解到了高炉和电炉的区别，废铁和生铁的关系，也是我对于日本经济周期和产业政策产生兴趣的启蒙者。

想来也巧，一个研究钢铁的同学最近也在研究日本钢铁产业的变化，她让我帮她找些日本钢铁行业历史发展变迁的报告。想来想去，可能只有野村和瑞穗的人对这个事情最为了解，所以只能拜托在这两家的朋友帮我找些资料。

回想起来，我入行的第一份活，就是研究钢铁产业链，直到现在，依然觉得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和研究。我也不曾想到后来钢铁产业链还会和我发生很多关系——我也曾拼尽全力弥补有些人在钢铁产业链上产生的巨亏；我也曾为放弃的极其重大的，甚至能改变中国钢铁产业链的投资机会感到怅然若失，耿耿于怀。

就这样，当年的娱乐竟然和现在的工作又一次偶遇，过去和现在就这样的纠缠在了一起，让我感慨不已。

这部电视剧对日本的财阀和政府的关系，大藏省和通产省的关系，日本银行和企业关系都有入木三分的描述。剧中，万表铁平经营的阪神制钢技术领先，奈何没有自己的高炉，不能自己制造生铁，处处受制于帝国制钢这个龙头企业，怀抱着赶上世界炼钢最前沿水平的梦想，铁平决心建造属于自己公司的高炉。铁平的父亲万俵大介掌管着阪神银行，然而六十年代末金融改革的浪潮即将到来，阪神银行面临着被吞并的危险。为了站住脚跟保住家族企业，大介不惜利用儿女的政策婚姻为自己打通关系。铁平为了建造自己的高炉，费劲千辛万苦，最后被想要在银行界并购重组风潮中以小吃大的父亲万表大介牺牲，功亏一篑，最后走上决绝之路。

在剧中，木村饰演的铁平被父亲各种强逼，最后不得不提起上述。当父子反目成仇，对簿公堂的时候，铁平有段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：

“这个资源匮乏的国家的企业，要想与海外企业对抗，只有造出性能优异的产品。我想让我们亲手锻造出来的钢铁能走向世界，我们为了实现这个理想，大家齐心协力，不断努力开发新的技术，终于得到了美国企业的认可，走向世界的基石一块块堆起来了。可是，这个理想由于帝国制铁停止供应生铁，而险些破灭。大家同为钢铁企业，为什么老是这样尔虞我诈呢？为了我们尚在襁褓中的希望萌芽，也无论如何要建设自己的高炉。在那里，寄托着我们凭借自己新的技术，开创未来的心愿。如果连摧残企业远大志向都可以成为笑谈，那么这个国家还会有未来吗？”

当下的神州大地，无数高炉拔地而起，钢铁产量比世界其他国家的总和还多。但是，在很多特种钢铁领域，我们依然需要进口。我们缺少的不是普通技术，而是更需要研发投入的技术。这需要经营者有更多的企业家精神和工匠精神，需要企业逐步改变粗放式的经营；而政府，也需要学习和吸取日本当年产业政策的经验和教训，给予企业更好的指引和规划……这些都需要政府和企业静下心来，齐心协力。而对于个人而言重要的是，在这个时代里面，是否愿意选择成为万表铁平一样的人。

《浮华世家》结尾时候，铁平说道：“人是微小的。愚蠢而弱小的生命，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强大，努力长高就会受伤，而自己又会让那伤口变大。也许正因为如此，人类才会有梦想。实现梦想的过程伴随着重重的困难，而且梦想还会时常使人感到痛苦，但我依然相信梦想能够冲破阻碍。只有那些将热情倾注于梦想的人们才会充满力量。而迷失了信念的时，所有的荣光将随之消逝。”

万俵铁平的梦想是让日本的钢铁成为全世界最好的钢铁。这个梦想很伟大，需要很大的胸怀和努力，才能够达成。铁平是一个正气很足的人，他相信只要努力，满血奋斗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达成。但是很多事情，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就可以达成的。

这让我想起了我中学一个同学的父亲——戴国芳，曾经轰动全国的“铁本事件”的当事人。他从一个普通的泥瓦匠奋斗成一个钢铁巨头，又来因为产业政策调控入狱五载。出狱之后，老骥伏枥，继续回到钢铁行业，东山再起。去年开始，钢铁业又开始了去产能的调控过程，不知道这次，他能否能摆脱产业政策调控带来的宿命。

毕竟，不是所有企业家都那么懂政治和政策，也总是有企业家会因此而牺牲。铁平最后失败了，但是从他身上，我看到日本战后一代人强烈的紧迫感和危机意识。在《官僚们的夏天》，《不毛地带》中，我们也看到了那一代日本人的紧迫感和危机意识，一方面是因为战后百废待兴，国家亟待发展，另一方面是日本作为美国的附属国，在很多谈判中都没有谈判筹码，如果不提高自身技术和能力，很容易被吃掉。

万表铁平与父亲万表大介和帝国制铁的斗争，为的不是权势，而是对权益的维护，对梦想的追求，是新一代企业家对于既得利益阶层的斗争，是为了让国家能够更好的面对竞争对手挑战的斗争。

我们现在，也需要更多这样的人吧！

哪个钢厂的人最能喝酒？

.5.:00首钢首秦最后一块钢！曾经的辉煌岁月，是否还记得那一天

在钢厂干久了，很多人都变成了这样子……

让上夜班的工人睡在床上，钢厂可不可行？

钢厂的男人，都是骗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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